错问【复问同人】

梗 赝品/跑题跑到姥姥家
港风啥的全没有。文笔小学生

“阿问,回神啦。”

李问睁眼的时候,吴复生正在床边打领带,他的手指一向灵巧,温莎结打得饱满。李问侧过脸才能看着镜子,却看不透镜子里人的表情。说话间吴复生似乎笑了,但他好像一直嘴边噙着笑的,就像当时那辆BMW E38车窗下闪动的影子。

李问的汗衫湿透了,梦里前一秒冲天的火光和爆炸声,那是吴秀清毅然决然引爆的炸弹,但这一切都未发生,或者说只是躺在宾馆里的小憩。事实上他在泰国要买机票时就被吴复生劫了去,拎着一箱子假钞,从刚刚担心那个棕皮肤壮汉可能已经发现钱被做了手脚,到没恍神一颗子弹就从那警察头上穿了过去,他的惊讶或喊叫都没出口。

出奇的平静,这是一阵耳鸣中蹦出脑子的词汇。

然后他被吴复生扔到后座上,摔上门,一个人抖如筛糠。无论是当时的举枪射击还是私用假钞,他的命都得一并交代去,行规就是行规——他还记得鑫叔被拖走时的样子,和报纸上五朵花笑意犹在的黑白照。就是今天了,就是现在了。

画家枪下不留人……

只是吴复生一路并没说话,后视镜被警察穿后挡风玻璃的一枪击碎了,他只能看见吴复生碎成几片的眼光,后面警笛响了几多声,吴复生拐入一个窄道,又从后面绕了大半圈,把追的车甩了个干净,警笛便渐渐远去听不到了。他看那眼光似是扫过自己片刻,却又转瞬就看不见。

回港的航班在夜里,登机前一箱假钞被吴复生连车寻个荒郊烧了个干净,李问盯着灌了油的后备箱炸成一片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嫣红,似乎看到几片纸星顺着开着口的窗户飞了出来。——这就是他的作品,他想,归处和二战纳粹的典籍一样也没什么不好,然后扭过头,又开始担心随时可能抵上脑门的枪口。吴复生摆明了没想把他就着野地抛尸,反而似乎舒心许多,单手解了领扣,趁红灯跟着街边卖槟榔的吆喝声在车框上敲节拍。

跟着节拍,李问觉得心脏跳得快要爆炸。

一声一声。

活像催命鬼。

但直到坐上飞机,吴复生除了拎着李问脖领子,或拽着他袖子把他丢来丢去,一次目光也没停留在他身上。他扭着衣角入座,发现两人并不同排,明明是该舒心,心里却更空空荡荡。

头等舱没人,大概是全都被他包下了。飞机上并不怕李问逃走,但李问怕吴复生又想一出暴力劫机的戏码,警铃大作着一路,之后自然带着黑眼圈跟在明显休息过来、神清气爽的男人后头出机场,坐车好不容易抗到尖沙咀,打着瞌睡还得分些心看吴复生的动向。

他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摸他大腿外侧,睁眼前惊呼一声随手挥舞了一番,正对上吴复生沉下去的眸子。

“我哪里说要杀你了?”他的声音还像原来一样很低沉很好听,李问想,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说了什么:大佬,什么时候杀我你倒是说一声啊!

吴复生探身过去是正要解李问的安全带,一路上李问惶惶不安尽收眼底,现在的反应只有几分好笑。李问呆坐着,任由吴复生按开扣子,手从他腿弯穿过去,就轻轻松松把人抱了起来,没有提到杀他,反而到手掂了掂:“瘦了。也闷了。

”李问这些年就对着吴秀清一个,窝在深山老林里泰国的口味也清淡,性格本就不多话,如今就更少,但反观吴复生,倒像是买猪肉时的自言自语了,太不……现实。

他不知道吴复生怎么从在他眼里分明穿了头的子弹情景中活下去的,但面前这男人现在没有想杀他的欲望,进了房间,被放到床上,李问只努力抬了抬眼,但抵不过,就转头睡着了。

梦里细细乱乱过了好多,却都是吴复生死了自己被警方控制之后的样子——吴秀清来救他,阮文的模样帮了大忙,他把一切都招了底,像是从头活过一把,然后,然后吴秀清把他俩乘的游艇炸上天,只因为,她觉得李问不爱自己。

李问不爱她,他同吴秀清说了千千万万遍,这女人到最后才懂。

难道他又爱阮文么?

不过既然吴秀清要死在爆炸里,当年他劳心神地从寨子里救她不就成了一场空?还平白把自己搭了进去。吴复生的脸便又在面前:善良没什么好下场,真男人的舞台是全世界。

可他呢?他一门心思想做主角,却把引他入行的人弄丢了,又把自己弄丢了。

不过好在只是一场梦。

即使在梦里,能把事情全都交代也是出乎李问意料的。也许那时他已经认定吴复生死了,像现在一切极不真实的感觉一样。李问抬起头,正好对着收拾整齐的吴复生的面孔。

“你想问我怎么没死。”他又低头换了个袖扣,即使原来的已经很合适,“我原来说过你要稳住手的。子弹下飘太多,我穿了防弹衣。”

“你知道我会动手。”

“我们当时的确带了真钞版,有枪的箱子另当别论。真钞版我走前没机会拿,看报纸也没掉到后面清理的警察手里。”

“隐瞒不报,要是知道已经有仿得这么接近的……”

“是吴秀清。”李问像是被抽空一样瘫坐在床边,“她是要踩到我坟头上来,华女早就看出来了。你都说要走,陷太深不好,就没和你讲。”

“陷太深?阮文和她未婚夫都被你搞了,还怕我陷得不够深?”

“怪我。我以为绝了你念想,你就不……唉,不提也罢。”

在泰国酒店里住的每个时候,他都会梦见自己又回到那个酒店,吴秀清没有拉走他,李问自己受着一帮称不上兄弟的尸体……吴复生倒在门里,李问总看不清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总担心那子弹把那漂亮的脸孔扯坏了——而在他心里,吴复生死都该是体体面面,干干净净的。

现在吴复生说要是他安安心心听他安排……

屁话,马后炮,难不成一个两个的死全怪他咯?自己倒推个干净!他要发作,却又闷下来不开口。

“阿问,你喜欢画画,便画罢,画一辈子。总有捧场的。过了这么久,我也想金盆洗手了,既然不愁吃穿,你就专心画画吧。”

“人贪了,便静不下心画不了了,况且我本来就走错了路。”

“画钞?错了就走回来。”

“不该画画呢?我不过是个,画假货的。”

“胜过真货的超级……”吴复生已经在笑了。他一伸手把李问捞到怀里,李问一下子被西服堵了口鼻,声音也闷闷的:“大佬……别打趣了。”“那就不画,跟我从商。”

“不会是逼良从黑吧。”

“怎么会!”

“阿问,阿问……”

吴复生抱着他轻轻摇,他闭上眼,又觉得跟着大佬也不错,只要别随便杀人。

“阿问!”声音变了,像是隔着些水汽。

“李问!”

他不愿睁眼了,大佬不会在现在这么凶巴巴地吼。

“李问,你死也得继续画下去。”

他被有点粗暴地扒开眼,突然的亮光有点刺痛,李问的脸上全是水,模模糊糊地出现了吴秀清\阮文的影子,刚刚取下呼吸器的女人头发和自己一样湿漉漉的,看到李问眼神聚了焦才松手,李问这才意识到她刚刚在对自己做心肺复苏。

这是梦吧,李问慢吞吞地想,再过一会儿,醒来就能见到吴复生了。

“美钞改版,旧版没用了。我找了个画画的,现在还缺电板师傅、保安、管纸的、新防盗条的……”吴秀清似乎在打电话,声音或远或近,但遮不住的欣喜。

李问心想,这梦里没有吴复生。

爱与不爱,只是没有人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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