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M哈麦】男男变错身 Its a boy boy Thing（7）
“Harvey。伍德尔的案子，有关财务报表，证监会那里说他们压根没找到那笔钱。”
Jessica进门的时候眼都没抬，Donna本来想努力示意里面的两位，却被顶头上司强大行动力折服了，近乎Donna遇见八卦又和Harvey一脉相承的速度，让她在把材料低头扫完又抬起眼的片刻，还能把“Harvey”慌慌张张地从“Mike”咫尺间挪开，差点撞上一旁的棒球收藏的全过程纳入眼底。Jessica交叠了手，像是细细品味一出好戏。
“真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然而大家都明白这语气里一点所谓抱歉也没有。
“根本没有。”（光速闪退的Mike）
“明摆着的嘛。”（毫不在意的Harvey）
“Mike”已经找沙发坐下来，很是闲适地后仰，一边指尖微微蹭着嘴唇一边从下方看着眼前试图调侃的女人，用不容置喙的语气把自己这边和那边划了道沟。
那张本属于Mike的脸上是出奇的自在，张扬的撇嘴笑似乎有点熟悉，也许现在这两个人太过相似了，那种记忆里的欣赏再又闪光，只是换了又一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就好像还和以前那样，就好像那些皱纹衰老全都不存在，他们还是随随便便大杀四方的最佳拍档，那对在纽约横着走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完美组合。
但白驹过隙。还好至少灿烂过，现在也一样。
只是现在，这小男孩到底怎么想的，明显的办公室主人态度？当Harvey是死的吗？
Jessica知道自己是如此吝惜赞美的辞藻，那些东西不属于她的词典，她的范畴就是碾压，排挤，掌控，翻盘。甜言蜜语没什么好作用，它会让孩子甜掉牙。
但她还是忍不住看向了“Harvey”，本以为能收获一种:共同盯着孩子长大成人并独当一面，父母双方交换眼神，倍感安慰并眼含热泪的奇妙感受，却发现对方只是眼神交汇了一下就马上低垂下眼睛，却在退后时碰掉了个纪念篮球，又在拿起时努力挤出点与自然完全不搭边的笑意。
Jessica的嘴角在抽动了。
怎么着？真实一人的独角戏？自作多情？
“看来真的打扰到了。”
Jessica笑了，还似乎很礼貌地扭头就走，或者说，只是扭头更准确些。
然后在根本没往前迈步的情况下，她转了回来，流畅地仿若只是在家里转了个圈。
沙发上的人眉毛快要挑上天了。但Jessica对目睹两人表情从意识到她要离开的欣喜到发现女老板已经转身成功开启下个话题的窘迫明显满意至极。看别人吃瘪是女老板的快乐之源——
“只是——真的打扰到了又如何？我不在乎。”
“没人说你在乎。”
坐在沙发上的Harvey插嘴。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Mike，搞清楚你的位置，我可不想对着天河一号重复这么多次。”
“过誉了。”
“我是说你像个电脑时代机械产物的傻瓜。进化成有机体拟仿物前我们还是别联系了。还有，Harvey，连体婴的把戏玩够了吧，再不登场你要让证监会拿捏我们到什么时候？”
“是，我——”
Mike在头痛了，这个案子出奇棘手，从报表漏洞里根据伍德尔信仰式的执着搜寻所移走的欠款，对这个难度他尚有耳闻。
Louis精通商业案件，但对这个案子的调侃也够多了：那些呆头鹅似的调查员（兴奋地抽动鼻子），还以为这能普通处理呐！被玩了吧，幕后这家伙能在他们眼皮底下实现又一轮财产转移，这些人还围着他们的空头户打转呢！不出半个月搜查就必须结束，到时候这家伙早远走高飞了……你还问这成功能不能复制，蠢货，这家伙可是当世Neal Caffrey，抓他的Peter Burke还没出生呢！……Mike！（再闲聊把你……）
虽然Mike对Louis个人性格上显而易见的双标完全抵制，但不得不承认他还是个该领域能力极强的上司，而这种明显的赞美——真不知道如果他看到是自己律所接了这么个烂摊子还能否笑出声——同时Jessica似乎将此案有意瞒着Louis。
不对头的Harvey，不对头的Mike，不对头的Jessica，不对头的案子。
总之此案，得益于周转多个机构的奇特机关办事方法，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过四天。四天找一笔很有可能已经四散给十余个账户同时账户主人很有可能尽快操作周转掉的财产，已经无异于大海捞针，更别提这烂摊子已经被FBI的精英人士、税务局、证监会的人踩了个底掉，再找操作记录的方法明显走不通了，还是被所谓自己这边的人（这些专业人士要是听到自己和伪造学历的家伙也许会投河自尽《悲惨世界》）堵死的。面对一个脚印遍布的场子，传言这不过是伍德尔的背水一战，那位笑起来有几分凶恶的白发侦探一人在赌桌这头砸下了身家性命，却要拉着皮尔森哈德曼律所一起死，这可真是……不地道。
更不地道的大概是在这种生死存亡关头，败就要面临自己的小秘密可能被蜂拥而至的证监会特派员翻个底掉的关键时刻，Jessica主动请求协助的对方是个披着Harvey皮囊实际是只有一丁点实操经验，在之前的劳务福利案里险胜的法庭新手Mike——虽然内心不愿意承认但这行他还有太多要学的，但谁他妈的能把灵魂互换和这女魔头直接说？即使现在她正向某种与地外文明的神交方向越走越远，谁能保准她不想偶尔理智回复一下？
“你是接了个新兴生物体侵入地球并代表外来文明传播预言语言的案子（《降临》）还是直接被什么未来人工智能入侵了脑子？”
Harvey微微抬眼看着上一秒还算气势汹汹的Jessica，口气里带着点挤兑的调侃，但用Mike的嘴说出来，这些话少了些压制人的能力，更像是来自后辈不信任的挑衅，反而让面前女人的眉毛上扬得更厉害了些。
“我不会变成纳米态（《终结者》）不意味着我不会捅你一刀，穿心那种……”
Jessica总是不由自主地被这种对话带偏，与主旨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在嘴边溜走也有种不吐不快的错觉——全是Harvey的错让她总是在口仗上浪费时间！
如果Harvey，真正的Harvey能够听到此时Jessica心中所想一定要惊讶了：所以是谁教他至少要在口舌上战胜对方，是谁又在自己每次想发声时回怼得毫不留情？难不成还是他自己面对茶水间的咖啡机或者白墙自学成才？
女魔头叹了口气，却是收住了，转向另一边站着有点插话不成的男人，眼睛里的鄙夷深得可怕。
“不在状态？Mike，我能否请你回避一下？”
“我（他）呆在这挺好。”迟到的默契让彼此迅速交换了个眼神，但这种把上司晾一旁的态度实在不友好，Jessica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笑容挂得已经十分勉强。
“我不是在发问。”
“我难道就在？”这时候能有勇气回嘴的除了真正的Harvey没有别人。
“Harvey！”
两个男人同时怔愣了一下，然后又是飞速交换眼神：这机警老板不会是已经发现……
Jessica扶了一下额，Mike今天的表现十分的，不对头。但对着他不由自主喊出某个名字的自己，明显已经处在某种名为失控的边缘了。
但要让她低头承认错误？
“你的篓子你自己管好。”
她转向的是Harvey的脸，带着对刚刚叫错名字完全不予置评的自然和坚定。
“等等，还是让他呆在那里吧。没关系的他——。”
说完这句Mike明显有点后悔，这种欲盖弥彰的感觉，他侧脸看Harvey换了个姿势撑了一下脸还是默不作声。
他选的时间点不太对，或者说，明显不过的，这位老板现在一点就着。
“该死，蠢东西，和你们废话总是最占用公司资源的，如果下次裁员我会让Donna提醒我先把你俩踢出去。”
“如果我记忆力没问题的话，你似乎去年也是这么说的？哦，不对，你从……Harvey入职的时候就说要把我踢出去了。”
Jessica眯起眼睛，这句话细细品来漏洞百出，连Harvey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自家老板这种竖起浑身的毛来预备防御状态是面临大案子才有的状态，她怀疑了，不仅是自己毫无意识地用Mike的身体说话还要强调记忆力，还有那个几乎脱口的My……
周围气压低得吓人，也许是突然静了下来，Jessica的脸色不好看，瞎子也能意识到。
“还有你是什么时候和Donna好到穿一条裤子的？”Harvey知道自己当今用Mike的脸说话实在不妥当，但言语纠缠的好处在于在互怼人的时候双方往往无暇顾及其他，这也是为什么对方会叫错名字，那种潜意思里的反应罢了。
“如果实在没人，那我会选Louis。”
这句在牙缝里磨着。
“你知道的他会让你没裤子可穿。”
“Mike！”
这次名字没叫错，Harvey Specter的套大家都钻得很乐意。
Jessica意识到自己逞口舌的结果是极度浪费时间的同时还生了一肚子气。正事，正事，她转向“Harvey”，然后是距离缩短：
“调整……状态，把那笔他妈的玩意儿揪出来。你知道你俩的时间不多了吧？你一直知道的，我真不愿意非在在证监会手下留点什么，但，为了公司，你也知道，弃卒保车，天经地义。”
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俩几乎贴到一处去了，Jessica穿上高跟鞋后很是高挑，他就看着那唇峰一动一动，语句带着一贯不容置疑的命令，还有威胁。
Mike不是听不懂，弃卒保车，律所是国王，城堡就是Harvey，而自己这样的人，大概就是随随便便就能牺牲的小兵了。Jessica这句声音很低，保准了坐在一旁的“Mike”不会听到，但内里换了的秘密谁又知道呢，他看着女人漂亮的嘴唇对他的沉默浮起了满意的笑才转身要离开。
被棕色身影遮挡的男人渐渐显露，却是毫不关心两人悄悄话的表情。直到看过来捕捉到对方脸上再明显不过的落寞和消沉才把眼光转成了询问。
这次Jessica走得坦然。
只是，再回头，似乎想让自己更出人意料些：
“Hey，别让小孩子抢了风头。”
门关上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但Mike低下头的时候不是，因为Harvey把他的下巴捏得很死，以至于他皱了眉几乎抱怨似的嘟囔了一下，但更大声的是对方：
“你至少该做到别随便用我的脸哭。”
